自主招生联考三足鼎立：多元化选才再求突破
来源：《中国教育报》2011年3月9日 第8版 作者：张兴华
近日，继清华等7校和北大等13校的自主招生联考结束后，北理工等9校也举行了自主招生联考，预计全国有20万名学子参加了三大联考。主持三大联考的高校都是名校，考生大都是高考生中的尖子，因而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不仅如此，清华等7校的AAA测试重点考查考生综合运用知识的创新潜质，考查考生的创造力、想象力、鉴赏能力和学习能力。北大等13校也强调联考试题在考查学生基础知识的同时，更加突出对学生视野以及综合运用知识的能力的考查，突出对学生未来学习潜能的考查。山东大学的自主招生面试中强调将综合素质全面以及具有突出学科特长和潜质、可能在笔试中不占优势的两部分学生纳入选拔范围。今年自主招生体现出来的这些新理念，是多元化选才探索的进一步突破，对高考制度改革以及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将产生积极影响。
考题紧扣热点 面试突出素质
“郎朗应美国白宫之邀演出，独奏了一曲《我的祖国》，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你对春晚改革有何建议？”“对曹操墓真假之辩，你有什么看法？“现在鉴定类节目盛行，可能会助长盗墓之风。你怎么看待？”……2月16日，山东大学自主招生面试正式展开。面试的题目课本上找不到，更没有标准答案。这些考题紧扣热点，面试成绩突出考查学生素质，已经出现就受到社会和家长的高度认可。
面试形式和问题呈现开放性
“面试很独特，像央视王小丫主持的“开心辞典”，答不上来，请别人回答；不同意别人的观点，自己可以补充。”这是莱芜一中一位男生概括的山大自主招生面试的感觉。在一旁的一位女生补充道：“与王小丫提问不同的是，山大面试有英语提问，问的还是些热点问题。”随后，他们描述了面试的过程。
2月17日上午的校长推荐生面试程序是这样的：每名考生单独回答两道题，第一道是英语题，第二道开始用中文提问，最后是小组提问。问题由考生本人抽取。小组提问时，考生4人一组，可抢答，可赞同或反对别人的意见，也可对别人答案作出补充，发言机会自己掌握。
“这种面试是开放性的一位考生回答不上来，另一位考生回答，还可以互相补充，对考官也是一个考验。面试就是选拔，把考生放到一个群体来观察，而且‘发言机会自己掌握’，这很容易检验出谁的素质高，这克服了单个面试可比性弱的现象，考查了考生的全面素质。”山大招办的一位老师解释说。
“对曹操墓真假之辨，你有什么看法？”“很多人认为网络游戏是恶魔，你怎么看待？”“谈谈你对英语的看法，如果让你给教育部门提建议你认为英语教育应该怎样改革？”“如果对社会热点不了解，这些问题根本就没法回答。”寿光中学的一名考生告诉记者。
考社会热点问题也考专业知识
“如果长辈有错误，你会不会批评他？家人如果批评你，你会怎么办？”“你怎么看待送礼问题？”“社会上很多人都怕麻烦，如果你在路上遇到来人需要帮助，你会怎么做？”山大自主招生面试试题中既有时政热点，也有生活常识和做人哲学。“这种题目就是在考学生的情商。”山大相关招生专家表示，山大希望招进来的学生不仅仅在学业上是优秀的，综合素质也要全面。
当然，山大在面试中也了解学生对山大的看法。“山东大学和其他高校相比有什么不同？”“中学与大学有何不同？”“你喜欢的专业是什么？如果没有被录取到对口专业，你会怎么办？”“如果你有出国深造的机会，你会不会去？为什么？”通过考生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面试专家对学生定位、未来都能够有所了解。
山大自主招生面试不只是问这些与社会热点有关的问题，对于理科考生的提问，很多都与专业有关。“酸雨是怎样形成的？有何危害？”“测电阻时，误差是怎样产生的？”“请阐述一下粒子作用力。”进行讨论。当然，除了这些比较基础的问题外，还有一些问题出得既灵活，又能够考察出考生灵活运用知识的能力。
“用海水和淡水洗衣服哪个干得快？”“如果你在跑道上跑，有风的时候和没风的时候，哪种情形下跑得快？”“把一个正方体涂成红色，然后分成125块，问有多少块两面都是红色的。”“从物理、化学、生物角度分析，一棵书树能长多高？”“这种题很有意思，有点像脑筋急转弯，看似简单，但背后考的又是基本知识。”东营一名考生告诉记者。
得到考生、家长和社会的普遍认可
走出考场的一位考生感慨地说：“面试老师的问题都是环环扣，广度中有深度，日常生活中有学问，非常有水平。”看得出这位考生对面试老师十分佩服。
“面试老师会顺着你的回答作进一步提问。你不懂的问题想耍花招，一下子就会被看穿。”泰安一名考生告诉记者。他说，他抽到的问题是你喜欢什么专业。他回答是物理。面试老师接着问“你知道哪些物理方面的专家？”这个问题回答完之后，又问“这些专家有什么成就？”该考生笑着说，面试老师就这么“步步紧逼”。
考生赵晓也遇到了同样的提问。赵晓说，在小组提问阶段，他们小组抽到的问题是“你知道的古代字典是什么？谈谈你对汉字的看法。”“我回答的是《说文解字》。”赵晓告诉记者，后面还有其他同学说了《说文解字》。但老师进一步让谈谈《说文解字》，有的人就回答不出来了。
这种面试改革家长普遍认可。面试试题没有标准答案，如果平常两耳不闻窗外事，很显然是不适应这种考法的。“自主招生就是要考考生的综合素质。如果只考书本知识，就不必走自主招生的路子了。”山大招办副主任朱德建说。
“自主招生不同于普通高考，就是考综合素质，这样才能区别于高考，也能引导素质教育，挺好的。”一位陪孩子来考试的来自临淅的家长说，“对于山大自主招生试题的出题模式，我们比较认可”。
期望自主招生一路走好
2011年，有自主招生权的80所高校中，有34所高校以集团联考形式亮相，几乎囊括国内所有知名高校。在对联考笔试出现的形形色色的难题、未曾谋面的新题型热烈讨论之后，更让考生和家长关心的是：联考究竟为高考改革带来些什么？又会对未来的高中教育和高考产生哪些影响？
自主招生联考自高校宣布结盟开始，一直饱受“掐尖”争议。中国农业大学校长柯柄生认为，现阶段的自主招生与99.9%的考生无关。那些本来就可以通过高考途径走进名校的孩子，在参加一次自主招生考试，不仅意味着给考生增加了赶考成本和压力，也意味着其他大多数的考生散失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来自山东省垣台县一中的高三学生张行宇，2月15日先参加了山大自主招生选拔，19日考清华大学等7校联考中的上海交大，20日考北大等13校中的武汉大学，26日再考北理工等9校中的大连理工大学，12天赶考4场联考。
“多少的高考在一些地方出现了严重的应试现象，而自主招生考试是高校结合自身选拔人才特点去制定考题，每一年的命题都超出想象，应试投机达不到效果。”山东省实验中学教导处副主任刘庆华说，虽然今年该校有数百考生参加了自主招生联考，但校方一再强调，不会组织相关辅导，也提醒学有余力的学生报名自主招生考试。
在19日、20日的联考中，莱芜一中包车组织百余名学生参考。“即使不通过自主招生，其中大部分同学也能考中这些名校。”该校高三年级组组长张春强坦言，“学生们对联考积极性高，有的是想要保底，有的则是借自主招生加分为自己增加挑选好专业的机会。”
在2011年自主招生中，只有少数高校将“偏才”、“怪才”纳入选拔范围。山东大学在2011年自主招生中首推校长推荐制，希望将“综合素质全面”以及“具有突出学科特长和潜质，可能在笔试中不占优势的”两部分学生纳入选拔范围，但中学校长给出的推荐名单中，尖子生居多，“偏才”、“怪才”寥寥无几。最终，仅有12名笔试成绩并不突出，但单科成绩特别优秀的考生进入了面试名单。香港科技大学教授李晓原认为，教育的好坏之分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能否包容特例。而目前大多数推行自主招生的高校还没有做到这一点。只有包容偏才、怪才，才能摆脱应试现象。